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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小木头 于 2015-12-11 16:32 编辑
那些年,我吃过的鸡(原创)
前两天,受水晶版主之邀,写一些关于家乡美食的文字,说实话,我感到甚是为难,因为,脑子里关于“家乡的美食”竟然一点画面都没有,别说味道了。也许是我没机会吃到“家乡的美食”,也许是,吃到的时候,吃的太快,没有机会回味……
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,今天中午吃的一道菜让我有了一点感觉,我决定记录下来……
这是一盘鸡,在天和园买的时候,负责剁肉的师傅说:“买这个吧,这是老鸡,还是老鸡吃着香,小鸡一炖就烂了,没嚼头。”这个师傅,年龄很大,但是个新人,我天天来买菜,店里的人都熟悉了。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,我决定试一试……
肉块儿剁的比较大,一个三斤多的鸡,惦着挺沉,洗的时候发现没多少块儿。另一个感觉不一样的地方是,抚摸每一块儿鸡肉的时候,觉得扎手,我仔细感觉了下,发现是骨头,这只鸡的骨头明显比平日吃的鸡硬,这是一只“硬骨头”。
高压锅架好,倒上油,烧热,放上花椒爆香,然后是葱花,姜片,次次啦啦响的时候,把肉块儿倒锅里,瞬间冒起一阵白色水汽,尽快翻炒,尽快翻炒,肉块儿慢慢地变色的时候,倒入酱油,继续翻炒,让每一块儿肉都染上酱油的微红色,此时,再次放入葱花姜片,翻炒,翻炒,味道已经出来了,然后放盐,三勺,味淡了不香,翻匀,倒入凉水半小盆儿,加盖,大火,煮沸,等高压锅呲气儿的时候,改为中火,大约半小时,关火。这时候,已经是满屋子的鸡肉香了……
还没完,等高压锅撒完气儿,打开盖,把已经削好皮切成萝卜块儿的土豆放进去,搅拌,重新盖上盖,大火烧开,即刻关火,等再次打开盖儿的时候,就可以吃啦……
盛到一个盆子里,满满的一盆儿,撒上点香菜叶,端到餐桌上,摆上几个玉米面窝窝头……
这个情景和鸡肉的味道,一下子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一个画面……
低矮的小厨屋内,挤满了人,大姐,二姐,三姐,哥哥,父亲母亲。大家都围着一个小铁锅,或蹲着,或坐着,或站着,铁锅里是炖的鸡块儿,印象里总是快没了的样子,也没有鸡腿和鸡翅的印象,要不是知道吃的是鸡肉,根本就找不到鸡的影子。
鸡肉不多,每人分不了几块儿,而且,好像没有注意到父母吃的什么,但是,这样的饭,吃的时间挺长,更多的时候就是用窝窝头沾鸡汤吃,擦锅边的鸡汤,带着点儿铁锅的味道,放到嘴里,咽下去……好香好香的回味,让我记到现在……
关于吃鸡的印象就是那个画面,那个搀杂着铁锅味儿的窝窝头,记忆更长的,是这只鸡,是怎么到锅里去的。
那时候,家里养只鸡,公的要养大卖掉换成钱,母鸡养大要下蛋,然后卖掉鸡蛋再换成钱,所以,鸡,差不多算是家里的一个劳动力,如果,不是鸡瘟,或者鸡生病死了,断断是不会单为了吃肉而杀掉一只鸡的。
但是,那个时候,鸡瘟就是多,也许不多,是怕什么就偏来什么,母亲经常为一只生蛋的鸡又没精神了而唉声叹气,全家人也因为母亲的唉声叹气而愁眉苦脸,所以,为了拯救那只鸡,在吃那顿鸡肉之前好几天,我和三姐就挨家挨户去墙角旮旯捉蜘蛛了,据说,生病的鸡,吃了蜘蛛就不会死了,我和三姐会尽力找到尽可能多的蜘蛛,然后交由母亲给那只生病的鸡喂下去,我和三姐满怀希望地在旁边看着,想着,一吃下去那些蜘蛛,鸡就会立刻活蹦乱跳地好了……
不过,还是没有奏效,尽管,我们还是去捉蜘蛛,还是看到这只鸡一天不胜一天了,母亲的叹息声也越来越频繁,最后,告诉我们,不用去捉了……
杀鸡,都是哥哥姐姐的事情,我只拔过鸡毛,我只是在旁边蹲着看。现在想来,直到那个时候,心里可能才憧憬着这样就能吃上一顿鸡肉了。
其实,这样的情景并不多,我从初中起就住校,高中更是一个月回家一次,哥哥姐姐慢慢地走一个,走一个,或是出外谋生,或是求学,或是嫁人,全家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已经很少了。
我还是记得那个场景,那个味道,那些年,我吃过的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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